按照惯例,来赴宴的朝臣们,都在商君别院休息,等明日天亮之后再回城。
当然了,休息肯定是休息不成的,他们时不时就要跑一趟厕所。
李信安顿好了李夫人的住处之后,就来找李水了。
一见李水,李信就哈哈大笑起来了:“齐峨此人,真是可笑啊。少年时偷看女子洗澡。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,那女子恐怕早就白发苍苍,垂垂老矣了。他偏偏还要念念不忘。”
李水严肃的说道:“李兄,你怎么可以如此嘲笑他人,齐大人确实另类了一点,不过……哈哈哈……”
李水也忍不住了。
两个人笑了一会之后。李信捂着肚子说道:“我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,他为何对那女子念念不忘?”
李水说道:“得不到的,才是最想要的。况且他对那女子的印象,只有三十年前的一瞥。故而他在心目中,那女子永远都是那副青春美丽的模样。”
“就好比李兄你,如果你明日出门,忽然天降陨石,将你砸死了。那么大家记住的,永远是你现在这副模样。武艺高超,英武不凡,嫉恶如仇。”
“可若你活到一百多岁,才寿终正寝。大家记住的,是一个垂垂老矣,走路打晃,说话流涎,大小便失禁的李信。”
李信听了这话,幽幽地说道:“槐兄,我发现你这人很能蛊惑人心。我听了你的话,恨不得现在死了算了。”
李水嘿嘿笑了一声。
李信又说道:“那套什么胸中有正气,百毒不侵的话,是胡说八道吧?反正我是不太信。古往今来,多少奸邪小人,都一个比一个能活。”
李水点头说道:“是啊。正气这东西,太飘渺了,看不见,摸不着,说不清楚。”
李信好奇的说道:“既然这套说法是假的。为何齐峨说出他的秘密之后,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?”
李水说道:“其实很简单,这个秘密,压在他心中很久了。他想做一个正人君子,可是偏偏有龌龊的想法。他很痛苦,也很嫌弃自己。于是夜不成寐,食难下咽。若再拖下去,也许真的会从心病发展成疾病。”
“我逼着他说出来。一时间他虽然有些丢脸,可是也给了他一个宣泄的口子。就好比洪水泛滥。你筑堤坝拦住它,不是长久之计。倒不如疏通河道,让洪水宣泄到大海中去。”
“现在这个秘密,对于齐峨来说,不算是秘密了。他也发现了,大家对男女之事,都比较热衷。心中的痛苦,减轻了大半,自然一身轻松了。”
李信点了点头:“原来如此。”
两个人正说着,匠户走进来了,对李水说道:“大人,坏了的仙酒和馒头,都已经吃光了。这几日收到的秦半两,有数百万之多。已经足以把制作仙酒和馒头的本钱填补上了。”
李水点了点头,对匠户说道:“去告诉那些新招来的蠢材,做事的时候小心一些,我只原谅他们这一次。若再给我做坏了,我可饶不了他们。”
随后,李水摆了摆手,把匠户打发走了。
李信沉默了一会,问李水:“你交好这些朝臣,是为伏尧公子做准备?”
李水嗯了一声。
李信又说道:“我看这些人,未必是真的心悦诚服与你结交。”
李水笑了笑:“这个无妨。我刚刚来到商君别院的时候,这些匠户也对我有些不满,现在不还是对我极为敬佩?我刚刚认识乌交的时候,借他几枚秦半两,他都不情不愿。现在不也是忠心耿耿?”
“这些朝臣,只要把他们绑在我身边,他们很快就会被我高洁的品德所感染,随即对我心悦诚服。”
李信有点茫然:“高洁的品德?你有吗?”
…………
李信和李水,还在密谋着怎么蛊惑朝臣。而赵高已经把王氏余党搞定了。两方人马,你情我愿,一拍即合,迅速的狼狈为奸了。
赵高承诺,会给予这些朝臣以庇护。就算嬴政将来要惩罚王氏旧党,赵高也会从中周旋。尽量保留他们的爵位和官职,最起码,不会让他们被杀。
这些王氏旧党,自然是相信赵高的。因为赵高深得嬴政信任。他如果开口请求,嬴政会给几分面子。
于是,这些王氏旧党,感激涕零,向赵高频频敬酒。
赵高很聪明,一直在强调。他与这些王氏旧党,是志趣相投的朋友,绝对没有谁收拢谁的意思。
王氏旧党也不蠢,知道赵高想要避嫌,也就满口应承下来了。
酒过三巡,有个王氏旧党,名叫申厚。他站了起来。
申厚向赵高说道:“赵大人,如今朝中可不太平啊,不知道赵大人,要不要有一番作为。”
赵高微微一笑,问道:“你指的是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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